且听一曲秋的恋歌 ——解读郁达夫的《故都的秋》 安化县第二中学 陈艳辉 【摘要】郁达夫的《故都的秋》是一曲秋的恋歌。作者恋其有声有色宁静清幽的秋景，恋其浓烈饱满强劲厚重的秋味，恋其闲适自得宁静美好的秋闲。 【关键词】郁达夫 故都的秋 眷恋 秋景 秋味 秋闲 郁达夫虽以小说蜚声文坛，但其散文创作也有许多佳作，《故都的秋》就是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。 《故都的秋》创作于1934年8月。当时，郁达夫为躲避国民党的恐怖威胁。1933年4月，他由上海迁居杭州。1934年7月，从杭州经青岛去北平，饱尝了故都的“秋味”。一般在解读这篇散文时认为：文中所表现的悲凉正切合作者当时的处境，“故都的秋，特别的来得清的，来得静，来得悲凉”是解读的核心按纽。 这种解读，虽有一定道理，但仔细品读文章，不难发现：作者在创作这篇散文时，被迫迁居的郁达夫，面对国家衰败的现状，其苦闷自不待言；但这三年间他的生活相对闲适安逸，过的是游山玩水的生活，这给了郁达夫暂时的宁静。所以笔者认为《故都的秋》既是冷清的，悲凉的；更是美好的，令人眷恋。与其说是一首感伤的秋之悲歌，不如说是一曲动人的秋之恋歌。 因为眷恋之深，他不远千里去赶赴一场秋景，饱尝故都的秋味；因为爱恋之切，他愿折去生命的2/3，只为留住这故都的秋。郁达夫与北平的感情就像这故都的秋色，深沉浓烈，他对北平故都的爱已胜过自己的生命。若是没有这样的热爱，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。可见“恋”才是这篇文章的精髓，才是解读这篇文章的关键。笔者从文中读到的是作者深深眷恋故都的秋之景、秋之味、秋之闲。且一一叙来。 一、恋其秋景 文中郁达夫所摹之景，从细微处入手，描摹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，有声有色，清淡宜人。 郁达夫所写秋色清纯淡雅，令人陶醉。他不写皇家宫殿、园林，也不写北平闻名于世的香山红叶，游人如织的颐和园。他只写碧绿的天空，牵牛花的蓝朵，叶间漏下的日光，柔软的槐花落蕊，淡绿微黄的秋枣。那树那花那日光都如诗如画，清静中自有一份美好，深深的喜爱和眷恋就洋溢在字里行间。 光能赏到秋色是远远不够的，那秋声才是最富有情韵的。静坐院落，那驯鸽的声音入耳，亦如曹禺笔下的“秋风吹下一声泠泠的哨响”，大概是极清脆悦耳的声音，在秋天的早晨划破宁静，传递一种生命的气息。更妙的是扫帚清扫落蕊的极细微的悉索声入耳，那是怎样宁静而富有禅意的清悠。作者此时的心境大概是寂寞中充满了欣喜，也只有心静如水的人方能听到这种美妙的声音。 秋声里最常见的是那故都的特产“蝉鸣”，无论什么地方都是衰弱的蝉声，屋前屋后，草间树上，长一阵短一阵。似与《诗经·蟋蟀》是的“秋肇凉气，蟋蟀鸣床”、骆宾王的“西陆蝉声起，南冠客思深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这悠悠长长的蝉声，让清静中引发种种思绪。作者对这一故都的秋声冠以“特产”一称，说它们简直是“家虫”，足见其喜爱之情。 目之所及，耳之所闻，无不是赏心悦目的宁静清幽，表现的无不是深深的爱恋。 二、恋其秋味 写秋的作品很多，这篇作品独为写秋的上乘之作，不只是描状秋景秋物传神，更有韵味的是在笔墨里融进了太多只属于他才品味到的秋味。故都的秋，与其说是北平所独有，不如说是郁达夫所专有。 作者笔下，秋味之永，秋味之深，给人无限回味。文中多次提到秋味，而这“秋味”正是本文的灵魂所在。文章一开篇就直言“从杭州赶上青岛，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，也不过想饱尝这故都的秋味。”不远千里，为“秋味”而来，“不过”一词淡淡的笔调下流露的是对故都秋味的一往深情。文中提到“中国文人与秋关系特别深，而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，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。”郁达夫深味中国文人写秋的作品“最出色最有味”，这品评中足见作者对秋味之喜爱。作者认为“这秋的深味，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，非要在北方，才感受得到底。”作者深味之故都的秋味，也极言对其眷恋之深。 作者笔下的秋味是冷清却不萧瑟，宁静而幽远的。那飘零的槐叶，似花不是花的落蕊里，让人深深体味到“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”的深沉，令人感觉到幽远萧瑟的秋味。那秋景，那秋声无不传递出郁达夫对秋的独特感受：清幽深沉。 这样直接的告白还远远不够的，有对比才见其独特，才显得深沉。文章第二段和倒数第二段都写到南方的秋，使之与北国的秋形成对比。文首作者极言南方的秋看不饱，尝不透，赏玩不到十足，引起对北国之秋的描绘。而文末的对比，则是秋味的对比。南国之秋色彩不浓，回味不永：淡似黄酒，薄如稀饭，轻似鲈鱼，小如黄犬。北国之秋如白干一般浓烈，有如馍馍一样饱满，如大蟹一般强劲，似骆驼一样厚重。对比中写出了北国秋味之深，秋味之浓，秋味之令人神往。 郁达夫所专有就是这浓浓的独特的故都的秋味。 三、恋其秋闲 且偷一刻之闲，且忘世之纷扰。在作者看来，秋天是郊外走马调鹰的日子（《北平的四季》）。作者所追求的清静的生活也在这一时期得以实现。做一个都市闲人，手捧茶碗，仰头可见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空，俯身可撷蓝色的牵牛花，抬脚即触柔软的落蕊，低头细数漏下的日光，天地之间，只剩下这一刻的宁静美好，浮生暂得这一刻的悠闲。 那咬着烟管，微叹互答的闲人，应该也是作者极羡慕的。若是灰沉沉的天底下，然而来一场凉风，走到桥边柳下看一场秋风秋雨，听一听都市闲人缓慢悠闲的话凉。那满嘴的京味儿，就是一道无法复制的风景。皇城居民的特有的闲适安逸就在这秋雨话凉中。作者的闲情逸致也在这一声“一层秋雨一层凉”的平平仄仄的声韵里。 “北平的秋，才是真正的秋。”（《北平的四季》）“北平的近郊的秋色,实在也正像是一本百读不厌的奇书，使你愈翻愈有兴趣。”（《北平的四季》）是的，故都的这秋味也是越品越有滋味。
